这是我被性侵后的第6年......

2021-11-01 08:46: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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芊芊你好,说实话,我曾犹豫了几个月要不要来投稿。你倾听的故事太多了,或许根本不缺我这一个。本想在回忆中删掉这段过往,本想把这个秘密尘封然后带进坟墓,但或许我的这段经历,可以温暖治愈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或家庭。

简单叙述,初中时,我被妈妈的朋友性侵了。时隔多年,我才敢慢慢回忆,慢慢叙述,慢慢释怀。

初一的某天,我照例放学回家,当我到家时,空无一人。我像往常一样,放下书包,跑去同小区、离我家不到500米的麻将馆找我妈妈,爸爸上班,妈妈不工作,所以每天下午都会在那玩牌。

去的路上,我碰到了那个叔叔,他和妈妈是牌友,我礼貌的微笑,他说:“哎,是去找你妈吗?你妈在另个麻将馆呢,我带你去。”

不记得在哪看过一段话。即使教科书上教了一亿遍提高警惕,但那些字画太浅显易懂,现实中,坏人并不是长着一张狰狞的脸,说着不用思考就知道的假话。坏人甚至很善良,我曾看到他拿着剩饭剩菜喂家楼下的流浪猫。

后来一切就这么发生了。那时我已经懂了什么是性,什么是性侵。他威胁我说“不要说出去,不然老子杀了你。”

当我回到家里,爸妈都回来了。妈妈在嗑瓜子,爸爸在厨房做菜,笑着问我今天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。我已经忘了当时我是怎么把经历的事情说出口的,我只记得妈妈嗑瓜子的声音,清脆又刺耳。

那天晚上,我听到他们在房内大声争吵,爸爸责怪母亲“不准报警?我就算搬家,移民我也要让他牢底坐穿”,他的怒吼在我的脑海中回荡,现实中回应他的,只有妈妈的嚎啕大哭。

半夜,爸妈带着我报了警,脏内裤和我没有洗澡身体成了最好的证明,但最痛苦的莫过于警方收集证据叫我陈述记忆的那一段,这也成了我之后每晚做噩梦的画面,在众人面前,我就像被扒光了一样,幕幕展示。

后来,坏人被判了刑。听着像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,但是我很清楚,几年后他被放出来,还有重来的那天,但是我,已经没有了。我就像一张被揉烂的画,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之前的平整。

法律严惩他的那天,在别人看来是事情的结束,但是在我们家,却是悲剧的开始。爸妈向学校请了长假,然后像供神仙一样把我“供”了起来:妈妈每天都在做我最喜欢吃的菜,以往不让我看的言情小说也二话不说给我买了好多,他们甚至允许我整夜整夜的看电视。

看着全家小心翼翼的样子,我反而愈加痛苦。因为他们会让我觉得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,不能再过正常的生活。再后来,爸妈离婚了。妈妈始终觉得是她对不起我,用她的话来说,她是罪人。和爸爸离婚后她给我留了一封长信,然后就走了,这么多年再没回来。

妈妈离开以后,照顾我的重担全部落在了爸爸肩头,他为了保护我的尊严辞去了本市的工作,然后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海边城市定居,因为他一直都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大海。我很感谢爸爸,也很心疼他。他牺牲了自己,原来好好当领导的他现在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小城打工,看人脸色生活。

我知道,他的心里比我更难受,因为他可能比我还要爱我自己。为了让我不要太敏感,白天的他努力像从前一样对我:要我吃饭不挑食、晚上不熬夜等等。但到了晚上,他整晚整晚的失眠,因为我经常半夜惊醒,听到客厅里有按打火机的声音。

我们来到这的第一个跨年夜,我的床头照例摆着爸爸给我买的巧克力和新衣服,除此之外,还有一张小卡片。上面用我熟悉的字迹写着:闺女,你还是你,在爸爸这还是骄傲的小公主,一切都过去了,这就像是一场噩梦,梦醒了爸爸就在你身边,爸爸永远永远陪你。

过了那个冬天,我去了新的学校,这里的同学对我这个“外来人口”很好奇,也很友善。他们拉着我去食堂吃饭、给我看最新的漫画书、告诉我班上哪两个同学在谈恋爱。可以说我至今还如此健康,一是因为我天性乐观,二是因为我有全天下最好的父亲和朋友。

一直到我念完高中离开家,不管早晚,不管下雨刮风,爸爸都会来接我回家。他无意中说过,只要他活一天,就不会让我一个人走在路上。

初中两年,高中三年,都是我和爸爸一起生活度过。从刚开始的开快递店到现在的外贸公司,爸爸的辛苦我都看到眼里。我们一起包饺子、一起看电影、一起庆祝生日,我曾劝他再婚,因为我想让他的身边可以有一个爱他、体贴他的人,那种爱和体贴是我给不了的。但是每当我提起这事,他都说他习惯一个人了。

这个暑假,我看了林奕含写的《房思琪的初恋乐园》。这是一本我看不下去的小说,但我活生生强迫自己看完了。我比房思琪幸运太多,我不用问妈妈什么是性教育,我不用面临那个施暴者好多年,我也不用永远保持沉默。最重要的是,我的家人努力让伤害我的人遭到了应有的惩罚。

前一周,是我作为大一新生来大学报道的日子。那天,看着父亲为我拿行李、找宿舍的样子,我突然发现,他好像老了,长出了白发,背越来越驼。

把我安顿好后,爸爸就说自己要走了。那天宿舍里、走廊上全都是新生和家长,能看出来他还有话要说,他原本伸出的手又讪讪的缩回,见此情形,我第一次主动上前抱住了爸爸......

爸爸离开后,我收到了他的一条信息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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